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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修习之途一

第十章:修习之途一

塔基兰洛山脉地处梅萨洛尔王国西部边境地区。周边森林密布野兽横行,既是无数冒险者的发家地也是埋骨冢,素有圣诺布伊登南大陆的“天堑山脉”之称。

从塔基兰洛往西是未知地,传说在群山和树木的那边是块遗世独立的边境之海,太阳自那里落下,皎月从那里升起,在大陆人的认知中一直是公认由创始者所设立下的地之尽头。

拜这种种原因所赐,向来偏僻塔基兰洛山脉周围也仅仅只有人数稀少的几个村庄,不过位于塔基兰洛山脉南部的霍姆林镇往东有一条直走前往阿米帕其尔平原的官道,而那也是塔基兰洛附近几个小镇粮食供给的最大来源。毕竟山区环境很难大规模种植一些农业作物,就算是有着独一无二的山区平原环境的卡鲁厄斯小镇亦然,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合理的利用山中的资源才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而在这层层林木环绕的山脉之中,曾经的梅萨洛尔王国首席魔导师便是隐居了将近十年之久。这之间爱德华早已将周边的一切都打理的有模有样,小小的房子里五脏俱全,从书房到居室一切的日常用品应有尽有,加上环境的幽静雅致倒也并不比外面的日子过得差上多少。起码爱德华自己是怎么认为的。

至于曾经功名显赫的贤者大人为何会隐居,这个问题就说来话长了。传言十多年前生性洒脱的贤者大人厌倦了王城艾伦克斯的勾心斗角,终于在一天晚上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一份离职的信件。又有传言爱德华是为了一个能左右男人三情六欲的女人,当然那是可能性最低的情况,毕竟王国的贤者向来是出了名的学术狂与魔导师,而不是那种会被小小的欲望征服的庸乏之辈。

而调查某个秘密,则是爱德华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关于他隐退的真正原因。世俗凡人的争斗对于早就登临圣诺布伊登大陆实力金字塔顶端的贤者来说终究是太过稚嫩的东西,而更高层次的隐秘无处不在,却总让他伸手难寻。他知道塔基兰洛不是个普通的地方,传说中被称作边境之海东方的世界之脊,即便是他也没能在这十年时间中将这里整片摸透,至于他的调查则更是举步维艰。

就在这样“思与寻”的日子里,不知不觉间雨过雪消,已经到了第十五个年头。

这年的爱德华第一次遇到了这样一个能让他感到如此惊奇的小女孩。年纪轻轻就能给他不输于大魔导的压迫感与神秘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份吊诡的现实。

至于接下来的发展则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阴差阳错之下,向来冷淡的他居然少见的出手帮了那个神秘的女孩,而对方毫无魔法能力的模样也引起了他的兴致,最后在种种偶然的机遇下,已经年老的爱德华生生被娜琪娅拉住给强行拜师,这可是让老人后悔了好几天,他那以前一个人快活的日子似乎是走到了尽头。不过能收下一个如此神秘而且天赋异禀的学生,倒也不算亏。

娜琪娅这几天倒是没有闲着,一直向爱德华追问着变强的方法,而爱德华也是从容的回答了娜琪娅所有的问题,并且孜孜不倦的教导着娜琪娅修习魔法。

娜琪娅有着超出常人想象的强大精神力,这一点是爱德华没有告诉娜琪娅的,也正因如此,娜琪娅的魔法修行从一开始就比新手高了一个台阶,毕竟初学者一般都需要通过不断地冥想才能逐渐提高自己的精神力和魔力控制能力。

但是娜琪娅却始终无法有效的放出任何一个基础魔法,对于这点,他也是表示无奈,本以为娜琪娅身上有着那样强大的迷之力量,学习的过程也会神速,但事实证明好像是自己抱有的期待过高了,不过想想正常人这么短时间内可能连有效的咒语释放都无法做到,娜琪娅虽然说总是失败,但是咒语的释放却也是有模有样,倒也是天资聪颖,想到这里爱德华也就释然了。

倒是娜琪娅身上那种力量的来源,贤者大人也一直没有真正参透。在娜琪娅入住的第一个晚上自己便仔细研究过那种力量的属性,并非是普通的魔力,虽然感知上并无明显区别,但在精度上却与魔力有着本质的差别...就好像是,更高一级的存在,但具体是什么?纵然是见多识广的大贤者也无法分辨出来。

倒是娜琪娅在听到自己有着很强的力量和不错的天赋时高兴的都快要飞起来了,虽然爱德华并不知道娜琪娅之前经历过什么,不过在他遇见娜琪娅时娜琪娅的形容绝对算得上是凄惨了,爱德华也曾是作为一个流浪者生活了很久的,虽然作为上位者不至于对此产生所谓的廉价同情心,但是对于一个有着本身就是充满谜点和可能的女孩,爱德华并不介意留下娜琪娅作为一个学生好好栽培。

他有预感,眼前的女孩这份力量的背后一定有着某种不凡的东西在为之牵引,而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更像是在无声的印证着他这十数年来等候于此的目的。

接着,娜琪娅端起一盏茶壶为老师爱德华满上了一杯茶水,其实说是茶水也只是娜琪娅自己的习惯称呼罢了,按照老师教予自己的说法,这是一种用水浸泡能够提神醒脑的植物叶片,学名叫做苦米叶,反正在娜琪娅看来也就和前世的天朝茶叶一个道理。

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用干布轻轻端送至老师面前,娜琪娅乖乖的做到了一边的座椅上,根据前几天的惯例现在应该是由老师给自己普及一些和这个世界有关的事情了。

由于娜琪娅早先和爱德华解释说自己是莫名其妙的苏醒在这座山脉之中,并且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贤者大人才会特地在每日的修炼之余,特地划用了这段时间来作为娜琪娅的“科普课”。

接过茶杯微品一口,爱德华稍稍抬头将视线移至了窗外的群山翠绿之中。

“先前已经和你介绍过我们梅萨洛尔王国的一些见闻了,今天我们聊聊一些特别的话题吧。”

“特别的话题?”娜琪娅一下就来了兴趣,眼睛里仿佛闪着名为好奇的光芒一般。

老者微微一笑,收回视线:“你觉得,神明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全知全能,各司其职掌管着人世间的最高力量?”娜琪娅一下就想到了以前世界的希腊神话里的诸神,虽然自己并不了解那段神话,因此也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大致印象,而且既然爱德华老师这么问道,那么

“老师,这个世界也有着神明的存在吗?”

“神啊,捉摸不定。他们曾真实存在着,却又仿佛幻影一般在历史上消失。”

“历史的主宰从来都不是神明,世人以为享受着神的恩惠,却不知自己是在享受自己的辛劳,无条件的献上自己的信仰的,真正的神明会是希望这样的世界吗?”

爱德华说着说着仿佛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倒是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娜琪娅听的云里雾里并不知所以。

“人类的神明由家族传承着荣耀与赞歌,教廷的神明也曾以化身救济过世人,但是在大约100年前的时间,神明的踪迹就已彻底消逝,所以你的问题我可能还无法回答。”爱德华恍惚了一下,发现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老脸一红,“当然这些你听了也用处不大,就当是随意聊聊。”

娜琪娅急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表示自己并没有听懂。

“我想告诉你的是,神明并不能左右我们什么,你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一件事,判断事情的真相,而非寄托于神的信仰。”

听到这里娜琪娅总算是有所明白了,爱德华这讲的就好像是无神论和有神论的区别一样,虽然在自己以前的世界早就被无数学者拿出来推敲演说过了,不过这个世界按照老师所说似乎神明是真实存在的,并不同于前世的子虚乌有,但是按照娜琪娅这个无神论者的想法大概永远都不会将自己的全部寄托到那些神明的身上吧。

“我明白了~”

神什么的,既不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给予帮助,亦不能给予困厄的人们棉被和面包,那么比起信神,倒不如相信自己的双手更为实在,娜琪娅就是这样一个实际的人。

接着又是一段时间不短的科普知识,爱德华介绍了圣诺布伊登大陆三大帝国的一些风土人情和三大所谓的神属家族势力,提到这个娜琪娅也是一脸雾水,人难道也可以凭借自己的修炼成为神明吗?不过娜琪娅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好奇,默默地在心里记下,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见识这三个好像很厉害的家族。

“接下来,我们去外面开始今天的魔法训练吧。”爱德华放下茶杯,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根质朴的木质长杖,似欲起身。

“听老师的!”娜琪娅欢笑一声,蹦跶着率先跑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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